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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有人陪著他偷偷入這淑妃陵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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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桂嬤嬤一眼便先離去了。

“哎呀,娘娘悶在宮裏那麽多日了,都病怏怏了,殿下定會帶她出去透透氣吧!”桂嬤嬤感嘆著亦是先朝東宮方向而去了,方才李公公的話,她自是也明白的,雲容一直都是天幀帝安排在殿下身旁的人,這丫頭到底真心向著哪邊怕是只有殿下才知道吧。

212十五之前

212十五之前

東宮,一年四季皆繁花似錦的花園中。

唐夢一襲俏麗的紅衣,腹上挺著那小小的假肚子,小心翼翼地躲在花叢中,一臉糾結地看著前方亭子裏的人。

前方亭中,淩司夜懶懶地倚在暖塌上,深邃的黑眸子低斂著,看著昨日父王給的折子,上頭詳細記載了狄胡二王子的資料,這正是他過陣子要替父王去冊封的王。

狄胡甘願歸附天朝豈會那麽簡單,這冊封前自是有好些個條件要詳談的,先前任何事皆由他說得算,根本無人敢跟他談任何條件,然而,這一回,卻是他第一回涉足朝堂之事,亦是第一回談判,不得不說,他很是期待。

“殿下,嘗嘗,添了梅香。”雲容起身,端來一杯青茶。

淩司夜沒有回答,仍是專註在那密函上,雲容輕輕擱下茶盞,取過一旁的小毛探來小心翼翼地替他蓋上了。

唐夢就這麽遠遠的看著,繁華掩映下,小石亭中,紅顏煮茶,真是一道風景。

輕輕取下了發髻上那根金步搖來,把玩在手中,沈思了一會還是邁出了步子,前兩日就想問他了,卻一直沒問,本就盼著那件事就那麽無關痛癢的過去了,只是,還是自己先給忍不住了,他突然給善良了,她怎麽會安心地得了呀!

見淩妃娘娘遠遠而來,本跪坐在一旁煮茶的雲容連忙起身,恭敬行禮,道:“娘娘萬福。”

“手還沒好嗎?”唐夢瞥了她那仍是稍稍包紮著的手一眼,甚是關心地問到。

“再過幾日就痊愈了。”雲容如實答到。

“下回小心點,殿下若是想吃夜宵吩咐火房的人煮來便是,你這雙巧手要是給廢了,宮裏可沒人能煮出這麽好的青茶來。”唐夢很有主子模樣,說著徑自挨著淩司夜躺著的暖塌坐了下來。

“謝娘娘掛心,奴婢記住了。”雲容點了點頭,亦是送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青茶。

“好香呀……”唐夢一下子便嗅出了不一樣來,急急喝了一口,卻是隨即哇地一聲,一下子給吐了出來。

“好燙!”張著嘴,小手扇著,剛在花叢裏待久了,手腳冰涼著,急著想喝口熱茶便顧不上這茶是剛從爐子上倒來的了。

淩司夜蹙眉,一把將她攬了過去,攫起她的下頜來仔細地瞧著,淡淡道:“你心急什麽?”

“就是有點冷。”唐夢推開他的手,低聲說到,就是那瞬間被燙了,也不是什麽大事。

“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該提醒你的。”雲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我自己心急,再倒一杯來吧。”唐夢看了她一眼,沒心思多捉弄為難她。

淩司夜攬著她腰上的力道卻緩緩加重,慢慢將她擁了下來,斜躺著,手中折子塞到了她手上去。

唐夢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倚躺在他身上,隨意地翻看了那折子,只是,稍稍瀏覽了一遍便微蹙起眉頭來了,問到,“什麽時候走?”

“待禮部要賀禮準備好了,先行押送過去,我遲一兩日。”淩司夜淡淡說到,把玩著她垂在肩上的發束。

“那殿下要去多久啊?”唐夢又問到,雙眸骨碌一轉,或許,她的計劃能延遲到他走以後,東宮裏只有她一個主子,那才好辦事呢!

“很久。”淩司夜說著,埋頭下來,下頜親昵地摩挲在她臉側。

“殿下早去早回吧,臣妾就守著東宮等殿下回來了。”唐夢伸手輕輕推開他,手卻反倒被他握了去。

“盡早把肚子裏的孩子解決掉,你隨我一道去。”淩司夜並不打算留下她,何況,還想同她一起到空山逛逛呢。

“殿下你真真的狠心啊,可憐我肚子裏這孩子。”唐夢故作哀怨,一手撫上那假肚子,習慣地備好了伶牙俐齒,等著同他貧嘴。

淩司夜眸子掠過一絲冷笑,大手覆在她手上,卻只是淡淡道:“十五前解決掉,以愛妃的聰明才智瞞過父王應該不用本太子操心吧?”

“謊是殿下扯出來的,這圓謊自然要殿下親自來,臣妾一切聽從殿下安排。”唐夢仍是笑著說到,禁不住瞥了一旁靜候著的雲容一眼。

“命是你的?還是本太子的?”淩司夜反問。

唐夢頓時一怔,還未來得及開口,淩司夜便放開了手,道:“明天帶你回躺唐府,你去準備準備吧。”

“謝殿下!”唐夢連忙從他身上起來,一臉笑顏,心下卻是納悶,這家夥又去唐府做什麽?

淩司夜這才懶懶起來,看了雲容一眼便先行離開了,而雲容隨即亦同唐夢告退,快步跟隨而去。

唐夢懶懶在暖塌上倚了下來,取出藏在袖中的金步搖來把玩著,看著二人朝書房方向遠去的背影,雙眸習慣地骨碌轉著,也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麽。

這時,不甘不願同桂嬤嬤才從一旁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桂嬤嬤端著熱騰騰的午膳而來,依舊是一如既往一臉和藹的笑顏。

“娘娘,該用膳了,別再推了。”說著,同不甘不願一起將一盤盤佳肴一一擺放下來,葷素搭配、種類繁多。

唐夢掃了一眼,仍是沒多少食欲,上回淩司夜說要將唐府那廚子帶來,後面直接去了無淚地宮,老早就把這事給拋腦海了,看樣子這回去了,還真得把那廚子帶回來,對東宮的膳食她是越發的沒胃口了。

“娘娘,你多少吃點,早上也都沒怎麽吃。”桂嬤嬤低聲勸著,這娘娘本就吃得精而少,先前餐餐同殿下一起用,同由殿下逼著,這段時間,常常獨自用膳,吃得是越來越少了。

唐夢沒有回答,懶懶起身便朝亭外走去了。

“淩妃娘娘,你再不吃,老奴可又告訴殿下去了。”桂嬤嬤連忙追上。

“殿下午膳用了嗎?”唐夢回頭,問到,那家夥有些時候午膳都沒同她一起用了。

“雲容伺候著呢,餓不了。”桂嬤嬤笑著回答。

“下去吧,過會送雲煙谷去。”唐夢揮了揮手,卻是朝著淩司夜和雲容離開的方向而去,她隱隱有種感覺,這段時間,她那個暫時的丈夫很有出軌跡象。

……

213捉奸在床

213捉奸在床

花園內,看著淩妃遠去,桂嬤嬤沒有再跟上,不甘不願這才剛上前,皆是一臉擔憂。

“嬤嬤,娘娘最近好像怪怪的。”

“殿下也好像怪怪的。”

姐妹二人皆是在雲煙谷伺候的,習慣了殿下和娘娘先前的大吵大鬧,稍稍安靜了一點點,便是不習慣了。

“小兩口定是鬧別捏了,等著對方先低頭呢,呵呵。”桂嬤嬤卻沒多大擔心,掐著手指,不知道在算著些什麽。

書房。

唐夢悄無聲息地落在門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她這被強擄而來的妾可不是什麽好欺負的小媳婦,她覺得她應該關心關心丈夫了,有了奸情的跡象,自當是不能在姑息的。

打量了好一會兒,書房裏空無一人,唐夢心一沈,想都不用想,入了門,打開了密室暗道便往雲煙谷而去了。

谷中清凈,雲煙繚繞,四下靜謐無聲,唐夢輕輕踏在木板過道朝茶廳而去。

只是,茶廳中,仍是空無一人,又尋了幾處側廳,仍是不見人影,突然蹙起眉頭來,看向前方臥房。

難不成她真得抓奸了?

突然沒由來地緊張了起來,本是應該是個絕好的機會,揭穿那家夥和雲容的關系,只是,卻在門外遲疑了好久,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些什麽。

手終於按上門,突然好奇起來,若是真撞破了什麽,淩司夜那家夥會是什麽反應?當初可是有約在先的,他若真違約了,是不是把這肚子裏這假孩子解決了,她就能要求他廢了這淩妃頭銜,放她自由了?

如是想著,驅走了心中的遲疑和一絲莫名的情愫,冷不防,狠狠將門推開了。

屋內。

隔著屏風,隱隱可見,床榻上的兩個人,男子懶懶地趴在榻上,似乎赤裸著上身,女子正欺在他背上,雙臂支撐在他腰旁兩側,俯身,吻方要落下。

就那麽突然而然的咿呀開門聲後,似乎所有人都未緩過神來,頓時一室寂靜。

女子的動作明顯停了下來,卻依舊俯身欺在男子背上,這般姿勢,更著微微透明的真絲屏風,如此的暧昧不清,撩人心扉。

唐夢心中一怔,腳步卻沒有停下,一步一步朝內而去。

“出去!”

只是,她還沒走近多少,淩司夜卻是頓時怒吼。

心中又是冷不防地一怔,唐夢竟是想都沒想,轉身出門,習慣地一臉燦笑,道:“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說罷,親自關上了門。

雙眸骨碌轉著,這樣真的是捉奸在床了吧!

人生真真神奇,她本以為自己不會有機會遇到這麽狗血的事情的。

不是心裏就一直猜測著了嗎?怎麽就給退了出來了,就算是個契約丈夫,也該來個大吵大鬧,最好扇雲容幾巴掌,逮著這機會讓那家夥難堪,才是她唐夢的風格嘛。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終究還是給扯出了一絲淺淺的笑來,這下好了,淩司夜,妻管嚴了那麽久,你終於是犯規了!

等你逍遙夠了,咱就該來好好算賬了吧!

214計劃&準備談判

214計劃&準備談判

雲煙谷,主臥房內。

淩司夜赤裸著精煉的上身,趴在榻上,埋首錦被之中,看不清臉上任何情緒,背後上多處傷疤都淡了痕跡,只是有幾處仍是結著痂。

雲容一臉蒼白,鮮紅微腫薄唇上噙著絲黑色血跡,手上匕首小心翼翼地挑開了淩司夜背上那早已結痂傷口,雙唇再次覆蓋,將殘存的毒血吸允而出,這是殿下背上最後一處傷口了,淑妃陵的毒蝙蝠似乎比幾年前的還要厲害,傷口深處的毒血只肖稍稍觸碰到便會傷到,她的手已經不能再傷了,只能冒險用唇吸允了。

待這最後一處傷口處理好了,淩司夜仍是一動不動,雲容想開口,卻還是懂事地忍了下來,淩妃娘娘方才似乎誤會了什麽,而殿下似乎不打算解釋。

“玉邪可有下落了。”淩司夜淡淡說到,翻過身來,紋理分明的胸肌頓時裸現,只是俊美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

雲容小臉頓時紅了起來,急急別開了視線,當他貼身婢女那麽多年了,侍寢自是常事,只是,她也記不起是何時開始,別說是侍寢,便是連貼身伺候都鮮少有過了。

“已經追至西疆了,還未入白狄,義父說那白衣男子可能是個幌子,但皇上仍是要咬著不放。”心中百味雜陳,卻仍是鎮定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

“除了白衣,臉上銀白面具,還有其他特征嗎?武功如何?”淩司夜又問到,雙眸微瞇。

“並不知曉,皇上不讓打草驚蛇,但是確定他身上有黑色千絲紙鳶,殿下,往北邊去的那人,或許不是救走玉邪的人。”雲容蹙眉說到,皇上追蹤的白衣男子,和殿下追蹤到的白衣男子有諸多相似的地方,只是孰真孰假,難以分清。

“萬重大山那邊早做部署,本太子只是陪愛妃去游山玩水,可別驚動了眾人。”淩司夜卻沒有回答,淡淡交待。

“奴婢明白。”雲容早已起身,抿了抿唇還是上前,柔聲勸道,“殿下,把心口上這傷疤給消了吧,再過段時間真消不去了。”

淩司夜卻突然沈默了,蹙著眉,雙眸看似專註,其實卻是有些走神了。

“殿下,容兒給你上藥吧,這好端端的身子,才半年不到就惹了那麽多傷疤。”雲容蹲下身子來,一臉心疼,小手輕輕地撫了上去。

“下去吧,回無淚地宮去,傷好了再回來。”淩司夜卻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她的手。

“是。”雲容眸子掠過一絲無奈,很清楚他的性子,不敢再放肆,緩緩起身收拾了東西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淩司夜仍是蹙著眉,大手覆在心口上那傷疤上,故意留下的,那女人的罪證。

想起她方才的話來,竟是突然大笑了起來。

打擾了?

打擾他什麽了?

竟然就這麽被他吼了出去,真真一點兒也不像他這東宮的女主子。

仍是翻身埋首在錦被中,倦倦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竟是一整個下午。

大廳之中,唐夢慵懶地倚躺在淩司夜最喜歡的那貴妃暖塌上,披著件薄薄的毯子,不甘不願伺候著撥著橘子。

“娘娘,這橘子吃多了牙會酸,嘗嘗這柚子吧,可甜了。”不甘小心翼翼地遞上剝好的柚子。

唐夢卻是推開,蹙眉道:“你們雲容姐去哪了?”

這晚膳都已經吃過了,依舊不見淩司夜和雲容,這麽晚了,她該尋人了。

“雲容這丫頭估計是去她義父那兒了吧,殿下還在睡著呢。”回話的是桂嬤嬤,從外頭進來,仍是一臉慈愛的笑顏。

唐夢挑眉看了她一眼,正想開口呢,卻又被她搶了話。

“娘娘,殿下在雲煙谷可沒人敢多打擾,都睡了那麽久了,你不去瞧瞧?”

唐夢沒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這桂嬤嬤,一下午就一直在掂量著小產一事,思來想去,就猶豫在是跌倒還是毒藥這兩個選擇上了,要天幀帝相信定是要有人證物證的,人證,只能是天幀帝的人,物證再好辦不過了。

“娘娘……”桂嬤嬤小心翼翼地喚到,被盯著有些發毛,相處有些時日了,自是知道這娘娘並非善類,只是,如此會猜到她現在心中的算計呢?

“伺候沐浴吧。”唐夢瞇眼一笑,懶懶起身來,這證人自是桂嬤嬤和雲容二人的,淩司夜既然全權交給了她,那麽這場戲誰是主角,自然是她獨自拿主意了。

等去了唐府回來,好戲便能上演了吧。

心中終於樂了,把一下子的不在狀態統統驅散了,徑自朝浫蘭湯而去,先泡個澡再去尋那家夥好好算算帳!

或許,她真正很快就能自由了吧,伸手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扯著,應該高興的,應該笑的!

唐夢這個澡泡了很久很久,在桂嬤嬤和不甘不願三人放肆地一而再勸說下,終於肯起來了。

只著一身輕紗羅裳海棠紅睡裙,籠著紫狐裘大袍,低著頭緩緩朝臥房而去。

一路無話,推門而進,空空無人。

“殿下,還沒過來嗎?”蹙眉問到,這麽晚了,那家夥怎麽說也該過來了,她都臨時變卦,不自動去找他了,打定主意要他自己來找她。

“老奴剛過去了,殿下正沐浴著呢,晚上應該是要住雲煙谷了。”桂嬤嬤說到,本想把這娘娘引到雲煙谷去的,回頭想想,這小兩口定是上回在宮外出什麽事了,鬧鬧別捏也好,尤其是殿下,該冷落冷落這丫頭,總是那麽寵著疼著,這丫頭就不知道要珍惜。

“哦,不要伺候了,都下去吧。”唐夢說罷,親自將門給關上了。

回過身,脫下那紫狐裘大袍來,仍是隨意朝一旁矮榻上仍了去了,沈斂著雙眸,重重朝榻上躺了去,這床榻下是石板,被她加了好幾層棉,怎麽摔都不會痛。

輾轉翻了幾個身,終於是安安分分趴著了,撅著嘴,雙眸骨碌骨碌地轉著,自己都未曾發覺,自己越來越沒了先前女扮男裝的那份俊雅淡然了,盡是女兒姿態。

終於,雙眸一定,手往隱在一旁的機關按了去,驟然,床板翻動,不過須臾便不見了人影,而整個臥房依舊寂靜如初。

215真的吵架了

215真的吵架了

雲煙谷內。

入夜後,一整排開放的長廊旁皆掛在燈籠,在水霧彌漫下,仿若瑤池仙境。

遠遠的水聲傳來,唐夢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依稀可見前面的人影。

淩司夜僅是裹著一方白色浴巾,仍是赤裸著上身,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都看得清楚,而心口上那傷疤,真的,很猙獰,同他那張俊美的臉完全的格格不入。

唐夢正思索者如何開口,不過一走神,前方的人影便驟然消失不見了。

人呢?

頓時蹙眉,正急急要上前去,卻是立馬警覺了起來,還未轉身,整個人便被擁進了一個熾熱的懷抱裏。

“愛妃,本太子等你很久了。”邪惑的聲音就縈繞在耳畔,幾近咬上她的耳廓。

唐夢卻是條件反射一般一把狠狠地推開了他,轉身,一臉不悅,“本宮也等你很久了!”

“等本太子做什麽呢?”淩司夜問著,牽起她的手來便朝臥房而去,眸中掠過一絲無奈。

“等著殿下來同臣妾商量雲容一事嘛。”唐夢笑著說到,想甩開手,只是,十指相扣著,他不放。

“有什麽好商量的嗎?”淩司夜仍是推門而進,似乎白日裏被她撞見了那誤會未曾發生過一般。

見淩司夜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唐夢卻是驟然運氣,甩開了他的手,只是,臉上依舊不動怒,氣定神閑,一字一句道:“和殿下商量商量……習慣問題。”

“本太子洗耳恭聽。”淩司夜看了她一眼,繞過屏風,懶懶在床榻上倚了下來。

“殿下,東宮,臣妾住的不習慣了,是不是該讓臣妾走了?”唐夢在他跟前止步,甚是認真地問到。

淩司夜卻是笑了笑,將她拉了過去,大手輕輕撫在她那假肚子上,道:“孩子近三個月了吧,你打算怎麽走呢?”

“此事殿下既然交給了臣妾,臣妾保證定是萬無一失,皇上不再追究,到時候還望殿下廢了臣妾這頭銜。”唐夢亦是笑著答到。

“愛妃不是成天嚷嚷著要替雲容做主嗎,怎麽現在就不習慣了嗎?”淩司夜似乎真打定主意不解釋絲毫了。

“就是不習慣了,臣妾所說的殿下意下如何?”唐夢說到,只覺得心裏平平靜靜的,沒有夫婿出軌時該有的憤怒,亦沒有有理由離開他時的欣喜。

“廢了之後呢,愛妃有何打算?”淩司夜很有耐性地問到。

“臣妾恢覆唐七少身份,效勞殿下左右,還望殿下遵守當日約定,事成之後,廢除加之四大將軍府的法令。”唐夢這一個下午,似乎將一切都給打算好了一般,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嗯,再然後呢?”淩司夜繼續問到。

“再然後便是臣妾自己的打算了。”唐夢她亦沒有想那麽遠,只見他竟能如此平靜,心中終於肯承認那一絲難掩忽視的失落,不可否認,有時候被緊擁在懷中,被他耳鬢廝磨,被他無法滿足地一再占有的時候,總會有那麽一種感覺,甚至隱隱會害怕,這個執著的男人似乎這輩子都不會答應放手的。

然而,現在,兩人卻能這般平靜地商量著一切,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果然如她最初所看透的,這般強擄她,不過出自好奇,因為難以得到,縱使無比的寵愛縱容,得到了,新奇感一過,總會慢慢冷淡掉的。

世間哪來那麽多一生一世,男子終究是無心,幸好幸好,她亦無心,否則現在便會同那梨子一般,被吃去的都是甜的,被扔掉的徒留一顆苦澀的心吧。

“睡吧,已經差人傳話了,明天的午膳到唐府用,別去遲了。”淩司夜不再多問什麽,只是熟稔地將她抱上塌。

一如既往地相擁而眠,只是,不似往常那般,總要伶牙俐齒幾句,頓時寂靜,氣氛越發的詭異而別捏了。

“淩司夜……”終於是唐夢先開了口,爬起身來,欺在他胸膛上。

“嗯?”淩司夜垂下眼臉看她。

“這一床錦被怎麽又給換了?”她其實不想說話的,只是好奇罷了,昨夜明明還是碎花圖樣,今日卻是大朵的海棠,同她身上的睡裙一個花色。

“可能雲容差人換洗了吧。”淩司夜淡淡答到。

“哦。”唐夢低低應了一聲,離他遠遠地,側過身子,背向而眠。

“唐夢……”淩司夜卻緩緩挨近,仍是從身後將她完全納入懷中。

只是,唐夢卻是猛地掙脫開了,莫名地怒聲,“離我遠點,我不習慣!”

“怎麽了?”淩司夜眸子掠過一絲難掩察覺的欣喜,卻依舊淡淡問到。

唐夢一下子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怎麽可以怒呢?她當然要保持一如既往的悠然自若,淡然淺笑。

“沒什麽,不習慣了,趁早恢覆君臣關系,唐夢心裏也舒服自在些,殿下心裏該明白的。”淺笑著說罷,便起身來要下榻。

“你認為本太子該明白些什麽嗎?”這一回,卻是淩司夜把持不住了,怒吼而出,冷不防一把將她拉下,狠狠按在榻上,他一直在等著,等著這個女人來狠狠質問他,只是她現在才來,卻是如此大方地來同他商量“習慣”問題,那夜狠心將他丟在伶人官,今夜對雲容的不聞不問,她真的沒有心嗎?

“該明白些什麽你心中清楚,總之本小姐習慣不了了,等這孩子解決掉,你便是君,我便是臣,從此不再多任何牽扯!”唐夢亦是怒聲,想推開他卻是撼動不了,蹙著眉頭,一臉不悅。

“本太子當初說過,習慣不了就用一輩子來習慣!”淩司夜逼視唐夢。

唐夢根本無所畏懼,唇畔泛起冷笑,道:“本宮也說過,只許你只習慣我一人!即便是犯規一次,本宮都不會寬待,本宮不僅度量小、斤斤計較,而且還心狠手辣、有仇必報,你習慣不了就趁早放了我,不用逞面子!”

淩司夜聽了這話卻是逼得更緊了,就吃在她唇上,淡淡說到,“度量確實極小,不過,本太子就喜歡,夢兒這是因在意為夫的忠誠而生氣了嗎?”

唐夢一楞,別過頭去,仍是扯著那一絲冷笑,掩去了眸中的不自在。

生氣?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生氣?!

遲疑了須臾,仍是回過頭來,亦是直視他,緩緩浮現出許久許久未見的那副面具來,波瀾不驚,隱隱透出不過侵犯,悠笑自若,道:“殿下若要自欺欺人,唐夢也沒辦法,向來都是沒辦法的。”

淩司夜眸中隱藏著的怒意緩緩轉沈,大手一寸一寸而下,低低地在她耳畔開了口,“至少,在本太子厭煩之前,你確是沒有辦法的!”

唐夢眸中深藏著的怒意亦是冷了下來,緩緩取出藏於袖中的金步搖來,冷不防抵在了淩司夜脖頸上,仍是一臉的淡靜,慢條斯理,道:“至少,現在,我有辦法。”

“是嗎?”淩司夜冷哼,大手照舊緩緩撩撥起她的裙擺。

唐夢手中力道隨著他的動作,漸漸加重,血頓時冒出,淩司夜雙眸一沈便是一把扯去了她一身單薄的真絲睡裙,

鮮紅的血一點一滴滴了下來,打在唐夢心口上,只是她仍是不放手,死死地盯著淩司夜看,而淩司夜亦是不做絲毫的退讓。

“殿下,你可別後悔。”唐夢淡淡說到,握緊了那金步搖,就在她下手的那瞬間,淩司夜終於是撤身遠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只是捂著脖頸上的傷口起身下了塌。

唐夢一直抓在錦被上的一手這才終於是送了開來,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無論如何,他的觸碰,不會再習慣的!

淩司夜本要離開,卻突然又走了回來,淡淡道:“這金步搖該還給我了。”

“送出的東西,沒有歸還的道理。”唐夢亦是淡淡說到,視線卻一直留在他頸上不斷冒出血來的傷口上。

“送你那根已經丟了,這一根,沒有說要送你。”淩司夜俊美而微帶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了,她果真狠得下心,要他死。

唐夢心中一怔,難道是她認錯了,迎上他的審視,仍是理直氣壯,道:“先前的那根是你丟的,這根自然是要補給我的!”

方才鬧得那麽兇,卻不知這會兒他為何就偏偏跟她計較起了這麽小小一根發飾來,亦不知自己為何也偏偏要跟他計較,總之,不給就是不給~!

“這跟是給雲容的,你若要過日差人買來便是。”淩司夜伸過手來了。

唐夢身子一僵,看了他一眼,突然給笑了,遞上了那帶著他的血跡的金步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奪人所愛的,殿下記得差人補一根來便是了。”

淩司夜仍是沒有多少表情,亦是沒有多說什麽,收了起來,卻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轉身便朝屋外而去。

獨自一人在長廊上一步一步走著,雙眸冷地駭人,狠狠將那金步搖往那煙霧繚繞的池子扔了去,隱隱的撲通之聲隨即傳了來,卻有隨即消失,無聲無息,就這麽沒了。

216真的不一樣了嗎?

216真的不一樣了嗎?

翌日清晨。

唐夢還在睡夢中時,桂嬤嬤便來喚人了。

“娘娘……淩妃娘娘……不早了,該起了。”桂嬤嬤站在床榻旁,輕輕推著,不敢太過大聲。

“走開啦。”唐夢無意識地撥開她的手,翻了個身便又睡過去了。

桂嬤嬤笑了笑,大膽地挨近,輕輕掀起了被角來,仍是輕聲,“淩妃娘娘,起吧,殿下都在等了。”

“困死了,我多睡一會兒。”唐夢喃喃地說著,仍是緊閉雙眸,沈浸在混沌的夢裏面。

而桂嬤嬤仍是好聲好氣,不依不饒,輕輕推著她。

“淩妃娘娘,真的不早了,再不起就趕不上午膳時間了。”

“娘娘……起吧,這都日上三竿了呀。”

……

唐夢終於是受不了這般念叨了,翻過身來,一把推開了她的手,不耐煩道:“淩司夜你煩不煩啊!”

話語一落,原本惺忪的雙眸睜開,卻是頓時楞住。

不是他。

“娘娘,是老身啦,殿下在大廳裏等好久了。”桂嬤嬤笑著答到。

“哦。”唐夢緩過神來,楞楞應了一聲便起身下了床榻。

“娘娘,昨夜一宿沒睡好吧?”桂嬤嬤伺候著更衣,試探地問到。

“這天氣再適合睡覺不過了,睡得美美的呢。”唐夢說到。

“娘娘,這孩子都三個月多了吧,你平日裏走路該小心點了,別總是大大咧咧的。”桂嬤嬤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那假肚子,煞是認真地交待。

“知道了。”唐夢不耐煩地答到,這話似乎從兩個月開始她就聽到現在了,孕婦該有模樣不就是撐著腰走路嘛。

“娘娘,昨夜同殿下吵架了?”桂嬤嬤再次試探,當然知道,昨夜是這二人第一回分房睡,看樣子,事態很嚴重了。

“你哪日見過你家太子爺沒同本宮吵架的?”唐夢反問到。

“娘娘,殿下昨夜可是哪裏都沒去,就待在東宮臥房裏,今日一早就起了,就等著陪你一同回唐府呢。”桂嬤嬤好心提醒。

“他倒是睡得挺好的。”唐夢脫口而出。

“娘娘睡不好吧,瞧你這……”

桂嬤嬤話語未落便被唐夢打斷了,“這還是頭一回睡得那麽舒服。”說罷慵懶地在鏡臺前做了下來。

然而,見了鏡中的自己,卻是頓時沈默而尷尬了。

不過一宿無眠,怎麽黑眼圈就這麽大了,眼袋都出來了,著實影響美感。

桂嬤嬤偷笑了不語,利索地替唐夢梳妝好了,卻是故意沒有用任何脂粉遮掩去這一臉憔悴。

用過早膳後,唐夢才姍姍來遲,出了雲煙谷的時候,已經接近午時了。

一入大廳便竟淩司夜懶懶地斜倚在平日裏她時常同他搶的那貴妃暖塌上,手裏捧著一冊書卷,正認真地看著。

聽得她腳步近了,才懶懶擡頭,挑眉看她。

唐夢大方地迎上他的目光,視線掃了他頸部,那傷口依舊還在,東宮裏有的是奇藥能令傷口快速愈合的,只是她傷的,他從來都是刻意留下罪證的。

頸上的傷口很接近大動脈處,只肖手一偏便是致命,而她,亦是這時候才看清楚了那位置。

“走吧。”淩司夜收回視線,懶懶起身便徑自朝門外而去了。

唐夢微蹙眉頭,亦是跟了出去,昨夜一整夜都不見他再過來她便知道,這一回,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了。

上了馬車,淩司夜閉目養神,唐夢亦是微瞇著眸子不眠,兩人皆是沈默,一路無話。

馬車穿梭過熱鬧的大街,東宮專屬的馬車,依舊高調招搖過市,一路暢通,很快便到了唐府門口了。

唐府那高大的朱紅正大門大開,家丁婢女一列列排開,唐夫人和六個少爺早在門前靜候多時了。這般陣勢,路人皆以為又是唐大將軍回府了,只是,見了那緩緩地停了下來的馬車,才知道是當朝太子殿下光臨了。

好事的幾個路人皆放慢了腳步,有人甚至是駐足,雖這太子殿下臭名滿帝都,大街小巷最常議論的亦是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真正能見到他的人亦是少數。

隨從的小廝架了車梯,車內的人卻遲遲沒有動靜,又等了良久,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唐夫人和六個少爺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麽回事。

“殿下這是……”唐夫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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